第(1/3)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可能是一袋烟的功夫,也可能是一个时辰。李山河是被冻醒的,还有脸上火辣辣的疼。 “连长!连长!醒醒!醒醒啊连长!” 一个带着哭腔的少年音在耳边喊,巴掌拍在他脸上,啪啪作响。 李山河费力地睁开眼,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。一张稚嫩的脸蛋凑在跟前,鼻头冻得通红,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,是学生兵林书远。他记得这小子,济南一中的,算盘打得贼溜。 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楚,不远处的枪炮师震得耳根子疼,李山河已经可以断定,他真的穿越了,脑子一阵刺痛,记忆融合完毕。 既来之,定要为这片土地做些什么,绝不辜负先辈的牺牲。 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小明,至于其他的,等以后再说。 “书…书远?”李山河嗓子眼跟冒烟似的,又干又疼。他想动,浑身骨头像散了架,尤其是胸口,闷得喘不上气。 “连长!您醒了!太好了!”林书远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,“咱们…咱们被打散了,赵班长带着我们几个跑出来了,跑到这界首小站了…” 界首站?李山河挣扎着坐起来,靠在冰冷的砖墙上。环顾四周,心又沉了下去。 这是一处废弃的火车站,候车室半边顶都没了,呼呼地灌着北风。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二三十号人,都是他的兵,个个带伤,冻得嘴唇发紫,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。赵大夯靠着墙坐着,大腿上胡乱缠着布条,渗着血,脸色跟死人一样白。 站台外头,铁轨上歪七扭八地停着几节运货的闷罐车皮,黑黢黢的,像几口巨大的棺材。 “就…就剩这点人了?”李山河声音发颤。 林书远点点头,眼泪吧嗒吧嗒掉:“跑散了…好多兄弟…都没了…”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愤怒涌上来,堵得李山河说不出话。他娘的韩复榘!老子草祖宗十八代! “连长!您看!”林书远指着那几节车皮,声音带着点希望,“俺们撬开看了!是粮!满满的高粱!可…可他娘的全冻成冰疙瘩了!啃都啃不动!” 粮?!李山河眼睛猛地一亮,挣扎着站起来。粮管员的职业本能瞬间压过了伤痛。他踉踉跄跄走到车皮边,用刺刀撬开一个破麻袋。嚯!里面金灿灿的高粱粒儿,冻得跟铁蛋子似的,硬邦邦一大坨。 “日他娘!真是粮食!”李山河抓起一把冻硬的高粱,冰得手生疼,心里却像点着了把火。“有粮就好!有粮就有活路!” 可这冻得跟石头似的,咋吃?总不能生啃崩掉牙吧? “连长!连长!鬼子!鬼子撵上来了!”放哨的兵连滚带爬地跑进来,脸都吓绿了。 李山河心头一紧,扒着破窗户往外一看。好家伙!远处雪地里,影影绰绰一大片屎黄色的影子,正朝着小站围过来!刺刀在雪光下闪着寒光。 “操!阴魂不散!”赵大夯咬着牙想站起来,疼得龇牙咧嘴。 “咋办啊连长?” “跑是跑不掉了!拼了!”李山河一咬牙,目光扫过那几节装满冻高粱的车皮,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。 “都他娘听好了!”李山河扯着嗓子吼,声音在破败的车站里回荡,“赵大夯!你腿脚不行,带几个还能动的,把候车室的门窗全堵死!拿桌子板凳顶住!” “书远!你带着学生娃,去扒铁轨!把这几节粮车皮,给老子推到站台口子那儿!横过来!” 第(1/3)页